,苍蝇最爱叮甜东西。
梨教授开音乐会的时候,大厅的听众常常对他叫:
“教授,您留神点——您那个小提琴上有只大苍蝇!它会让您走音的!”于是梨教授只好停止演奏,追着苍蝇打,直到一弓把它打死为止。
也有时候虫爬上他的小提琴,在上面啃出弯弯曲曲的长道道。小提琴这就给弄坏了,教授只好换把新的,好奏起来不走音。
跟着梨教授来的是园丁小葱。他脑门上挂着一大撮卷头发,还有一把很长很长的胡子。
“这些胡子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小葱跟洋葱头发牢搔说。“我的老伴要晾衣服就叫我在阳台上坐着,把我的胡子尖挂到两颗钉子上,在它们上面晾被单、衬衫、袜子。我在太阳底下得坐到东西晾干为止。你瞧,我的胡子上有些什么印子!”真的,在小葱的胡子上有木头夹子的印子。
有一回,鞋铺来了蜈蚣一家人:一个爸爸和两个儿子。两个儿子一个叫百足,一个叫百爪。这两个小不点儿一分钟也站不住。
“您这两个儿子一直这样坐立不定吗?”洋葱头问老蜈蚣说。
“这算什么!”老蜈蚣叹了口气说。“他们这会儿算是定得像小天使了。
您倒看看我老伴给他们洗脚时候的样子!她给他们洗前面十只脚,后面十只脚脏了;等到洗干净后面十只脚,前面十只脚又已经比墨还黑。她给他们弄得忙个没完,洗一回脚要用掉整整一箱肥皂。”葡萄师傅搔搔后脑勺问道:
“怎么样,要给您这两个娃娃量尺寸吗?”“您都说到哪儿啦?上帝保佑,我定得起这么多鞋子吗?我干一辈子活才付得起他们这一百双鞋子的钱。”“不错,”葡萄师傅也认可了。“再说我铺子里也找不到那么多的皮给他们做鞋子。”“那就请你们看看哪几双最破,就给他们换哪几双吧。”葡萄师傅和洋葱头给两个孩子看鞋掌和鞋后跟,百足和百爪尽力安安分分地站着,可是很难办到。
“好了,”葡萄师傅终于说,“这个小不点儿要换头两双,还有第三十双。”“不不,第三十双还能对付着穿穿,”老蜈蚣赶紧不同意说。“给他敲敲后跟就行了。”“还有这个小不点儿得换十只鞋子,一顺儿都在右边。”“我跟他们说过多少回了,叫他们脚不要沙沙地在地上擦!这些小鬼难道能够好好走道吗?他们又蹦又跳,还独脚跳。结果怎么样呢?所有右脚的鞋子比左脚的先坏。我们蜈蚣生来真苦恼!”葡萄师傅只是摇了摇手说:
“唉,所有孩子都一样!两只脚也好,一百只脚也好,一千只脚也好,实际上都一样。他们一只脚也能穿破一千双鞋子。”最后蜈蚣一家人走着碎步回去了。百足和百爪跑得飞快,像坐车子似的。
老蜈蚣走不了这么快——他的脚有点瘸,稍微有那么一点瘸,总共不过瘸了十八只脚。
第四章 这一章讲洋葱头作弄渴得要命的看家狗马斯蒂诺
南瓜老大爷的小房子后来怎么样了?
有一天,番茄骑士又坐车来了。车子还是四条黄瓜拉,可这一回有一打柠檬兵押车。他们二话不说,就把南瓜老大爷赶出了小房子,将一只看家狗放了进去。这条狗又高又大,名字叫马斯蒂诺。
番茄骑士凶狠狠地向四面瞧瞧,说道:
“给你们这点颜色看看!现在所有你们那些孩子都要学会尊敬我,特别是葡萄师傅收留的那个外乡小要饭的。”“着!着!”马斯蒂诺大吼大叫。
“至于南瓜这个老混蛋,”番茄骑士往下说,“这样可以教他服从我的命令。如果他实在想让头上有个瓦盖,那么在监狱里永远可以找到个舒适的地方。那儿地方有的是,人人都住得下。”“着!着!”马斯蒂诺又助威说。
所有这些事,葡萄师傅跟洋葱头站在鞋铺门口都看见了,都听到了,可没有一点儿办法帮南瓜老大爷的忙。
南瓜老大爷伤心地坐在石墩上,拼命地扯着胡子。每次一扯就扯下一撮。
最后他决定不扯了,不要弄得一根胡子都不剩,于是开始轻轻叹气——诸位一准记得,南瓜老大爷有一肚子的气!
最后番茄骑士爬进马车。马斯蒂诺一个立正,用尾巴给他主子行了个礼。
“小心给我看好了!”番茄骑士临走吩咐了它一声,给黄瓜们抽了一鞭,马车在灰尘滚滚之中飞快地走了。
这是夏天里一个太阳晒得很厉害的大热天。主子走了以后,马斯蒂诺在小房子前面来回走了一阵,热得吐出了舌头,尾巴像扇子似地摇摆着。可是没有用。马斯蒂诺热得气力都没有了,心想哪怕弄一小杯冰啤酒喝喝也好。
他于是东张西望,看看哪儿有什么孩子,可以差到最近的饭馆里去买杯啤酒,可是街上偏偏一个人也没有。不错,鞋铺开着的门前坐着洋葱头,正起劲地在给麻线上蜡,可他那股洋葱味太厉害了,马斯蒂诺不想叫他。
洋葱头却看出来,这条狗热坏了。
“我要不拿它开个玩笑,我就不是洋葱头!”他心里说。
天越来越热,因为太阳越升越高。可怜的马斯蒂诺多么想喝口水呀!
“今儿早上我吃什么来着?”他就回忆起来。“不定是我的汤里盐搁多了?嘴里在烧,舌头重得像粘着二十斤油灰。”这时候洋葱头打门里探出头来。
“喂!喂!”马斯蒂诺有气无力地叫他。
“您是叫我吗,先生?”“叫您,叫您,孩子!请您去给我拿瓶冰柠檬水来。”“唉呀,马斯蒂诺先生,我倒很乐意去,可您看见,我师傅刚给我这只鞋叫我补,我怎么也走不开。真对不起。”洋葱头二话不说,掉头就回铺子里去了。
“懒鬼!真是没礼貌!”马斯蒂诺嘟囔了两声,就骂起锁链来,是锁链弄得它不能自己上饭馆去。
过了一会儿,洋葱头又露脸了。
“小少爷,”马斯蒂诺哀求他说,“您哪怕给我拿杯水来也好,行吗?”“我很乐意,”洋葱头回答说,“可我师傅刚吩咐我,叫我快把神父老爷这双便鞋的后跟给修好。”说实在的,洋葱头打心底里可怜这只狗,他都热坏了,可他完全不赞成马斯蒂诺干的这个差事,再说,他还想教训番茄骑士一次。
到下午三点钟,太阳烤得街上的石头块都淌汗了。马斯蒂诺又热又渴,简直要发疯了。最后洋葱头打他那张小凳子上站起来,灌了一瓶水,水里撒上点白药粉,那是葡萄师傅的老伴晚上失眠的时候吃的。
他用一个手指头堵住瓶口,再把瓶口凑到嘴唇边,装出喝水的样子。
“嗨,”他摸着肚子说,“多好多清凉的水呀!”马折蒂诺口水都流下来了,流点口水,一刹那间甚至觉得还好过些。
“洋葱头先生,”他说,“这水干净吗?”“还用说!比眼泪还透明!”“里面没细菌吧?”“亏您说的!这点水经两位有名的教授过滤得干干净净。细菌他们留下自己用,这些水给我,因为我给他们补鞋。”洋葱头又把瓶子举到嘴边,装出喝水的样子。
“洋葱头先生,”马斯蒂诺奇怪起来,“您那瓶水喝来喝去不会少,老是满满的,这是怎么回事啊?”“因为瓶子是我过世的爷爷传下来给我的,”洋葱头回答说。“它是个宝瓶,永远不会空。”“您肯让我喝点吗,哪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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