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9日
今天上午,秘密组织的成员互相只传递着一句话:“一人为大家!大家为一人!”意思是说:休息时开会。
会议开始了。我觉得我们秘密组织的会,从来没有开得象今天这样让人激动。
我象书记一样的宣读报告,我觉得我们就象历史小说中描绘的那样,象在地道中的罗马天主教徒或烧炭党人。
可想而知,我的日记,谁也不会缺席。因为巴罗佐被叫到校长办公室去后,他的反常神情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全体成员都焦急地想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变成了这样。
象往常一样,我们都聚集在院子的角落里。大家都很谨慎,注意不让校长老婆看见。校长老婆好象—天比一天更多疑,特别是目光总是盯着我,好象马上又要出什么事一样。
好在她并没有怀疑皮埃帕奥罗的声音是我发的,要不,她非要弄死我不可。这件事使我相当害怕,因为我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当我们聚拢到一块时,面色苍白得让人害怕的巴罗佐叹了口气,以阴沉沉的口气说:
“我担任主席……这是最后一次了……”
听到这话,大家都不吭声,面面相觑,显得非常诧异。因为巴罗佐是受到大家尊敬的,他勇敢、能干,性格又非常豪爽,总之,他是我们秘密组织最理想的主席。
沉默了一段时间,巴罗佐用更低沉的调子继续说:
“是的,我的朋友们,从现在起,我将辞掉我们组织最高荣誉主席的职务……情况是严重的,非常严重。请大家尊重我的愿望,让我辞职;如果我不辞职的话,我将是一个叛徒……虽然叛徒我是永远不会当的!对于我,你们什么都可以说,但是绝不应该让我继续担任这个我不称职的职务,哪怕是一天……”
这时,脾气可以说是很温和的米盖罗基,突然变得象英雄似的,激动地、粗暴地打断了巴罗佐的话:
“不称职?谁能说你不配同我们在一起……谁能说你不配当我们组织的主席!”
“不能这样说!”我们大家齐声附和。
但是,巴罗佐摇了摇头,说:
“我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而不配当……我的良心也没有责备我做了什么对不起秘密组织和损害它的荣誉的事……”
说到这,巴罗佐把一只手抚着心口,显得非常痛苦。
“我什么也不能告诉你们!”前主席说,“如果你们还对我有点感情的话就不要再问我。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要再问我为什么放弃主席的职务。你们只需知道,从现在起,我不可能再帮助你们或鼓励你们去反对寄读学校的校长……你们应该清楚地知道,我的主席是不能当的,我的处境很坏,我的决定也是不会改变的。”
大家又是面面相觑,有人在低声交换意见。我知道,巴罗佐的话对大家来说是难以理解的,他的辞职也是不会被大家接受的。
巴罗佐也清楚这一点,但是他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
这时,我忍不住了,我想起昨晚从寄读学校创始人画像上挖的洞里看到和听到的,便非常激动地叫了起来:
“不!你不能辞职!”
“谁能阻止我?”自尊心很强的巴罗佐说,“谁能禁止我走这条我良心让我走的路?”
“是哪一种良心?是什么样的路?”我接着说,“把你弄成这种地步,正是杰特鲁苔夫人他们险恶的用心。”
“一人为大家,大家为一人”秘密组织的伙伴们,对我讲的这番话感到很意外。我认为有必要把昨晚在校长接待室里发生的情况马上告诉大家。
我的日记,我不知道,大家在听到我讲到“没有什么重大原因迫使巴罗佐辞职的话”是否满意,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校长他们决不是因为怜悯巴罗佐才把他带到寄读学校来的,而是利用这件事,想从我们身上捞到好处。
秘密组织成员最感兴趣的是我讲校长老婆用掸子打校长,校长的假发脱落的事。因为没有人会想到,这个军人气概十足的校长,会被他老婆虐待到这种地步;更没有想到是假发才助长了他军人的威仪。
不过,巴罗佐还是那么神情恍惚,好象在思索着什么。看来,当他知道自己在寄读学校的地位同别人不一样时,我的解释并不能使他从可怕的失望中得到安慰。
最后,尽管我们坚持不同意他严肃的决定,他还是总结说:
“让我自由吧,我的朋友们!因为我迟早要干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们现在是不会理解的。我不能再留在你们的组织里了。一种不安的感觉侵袭着我。我需要冷静,需要恢复一下。”
他说这些话时的口气是那样的坚决,以至谁也没敢再开口。大家决定尽快再开一次会,另选一位新主席,因为马上选,时间已经太迟,要是有谁来找我们,可就麻烦了。
当我们彼此握手,相互说着“一人为大家,大家为一人”时,马乌里齐奥·德·布台对我说:“严重的事情正在等待着我们。”
不知道德·布台预料得是否对?我心里也预感到有什么祸事将要临头。 文章分页:[1][2][3][4][5][6][7][8][9][10] |